嫁个好人家,这石玉仙心急,倒也情有可原。不过话虽这样说,她在李沐风心头的品级,登时降了一档。
李沐风懒洋洋道:“石娘子却来相试?这事情容易的很,若花魁愿意,我郑群玉便替花魁赎了身子,到时,嘿嘿。”他笑了几声,没在说下去。他心中打定了主意,要是她当真愿意,自己也无妨做做顺水人情,到时侯再来个偷梁换柱,冒牌郑群玉又变成了正主,便也和他无关了。
谁知石玉仙听罢,冷笑一声道:“郑公子错会了,我石玉仙身子轻贱,可不敢污了公子的门楣!”
李沐风一怔,便觉有些尴尬,一时不知如何说话。石玉仙小小发了通脾气,便觉有些歉意,又勉强笑道:“郑公子,玉仙冒失了。”
“无妨,无妨,那是我的不是,”李沐风摆摆手,歉然道:“我真个领会错了,只是……”
他想了想,道:“这话说出来,玉仙勿怪。只是我想,想要脱籍嫁人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而玉仙这话却让我糊涂了,难道未曾为自己今后打算,或是早有了出路?”
若是早有了出路,那就无怪乎石玉仙适才的恼怒,可若当真如此,那人又何必让她继续在这里抛头露面?
石玉仙摇摇头,道:“那有什么出路?只是要说非嫁人不可,那也未必!”
“哦?”李沐风奇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身为女子便定要嫁个男人不成?”石玉仙淡淡地道:“若嫁个达官贵人,少不得为婢为妾;若嫁个粗俗百姓,又有何生趣?倘若嫁个殷富的商家……”
李沐风点头接口道:“商人重利轻离别。”
石玉仙眼眸一闪,笑道:“原来郑公子倒是奴家的知己!”
李沐风淡淡笑道:“然则这也不嫁,那也不嫁,莫非这世上的男子,当真没好人了?”
“那也不是,只是‘缘分’二字,却难写的紧……”石玉仙忽然低了头,音调低沉了下来。
李沐风心中一动,便知这石花魁定是有隐痛在心的。他叹了口气,恳然道:“既然缘分难求,玉仙更加该为今后打算了。”
“今后么?”石玉仙突然格格笑了起来,“有人给我推过命,说我定然青春夭寿,这今后么,倒也不必烦恼了。”
李沐风大吃一惊,仔细端详了石玉仙片刻,却见她不似说笑。过了一会儿,他突然笑了,摆手道:“江湖之人胡言乱语,也是信得的?”
“公子不信命么?”
“我自然……”话到唇边,突然凝固了。自然不信么?那自己这千载跨越,经年波折,几番生离死别,便不是命运的安排么?
人是不能任由命运安排的。这话他曾经和李承乾说过,然而回首往事,自己难道不是在命运中随波逐流么?现在想来,当真跳出命运安排的,反倒是李承乾。
说放就放,当真潇洒啊。可自己放得下么?若是李承乾和自己易地而处,他又放得下么?此时的李沐风,身上背负的已然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。
道阻且长,却只能继续跋涉。或许,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。
话,未曾说出口,终于转成一声茫然的叹息。
“公子!”恰到好处的,顾况出现在门口,打破了屋中既微妙又尴尬的气氛。
“有事?”李沐风看了他一眼。
顾况只是点点头,没再说话。李沐风朝石玉仙笑着告了罪,转身随顾况出去了,石玉仙在后面笑道:“你们这主仆,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。”
“对了。”李沐风在门口停住了脚步,“玉仙,谁给你推的命?”
“或许公子听说过,是桑道茂。”
“竟是他么?”李沐风念着这个名字,终于和顾况出了门。
“公子,桑道茂是谁?”顾况到底脱不了少年心性,离开了琴瑟轩后,反先问起这个。
“此人在长安名传坊间,名声堪比袁天罡和李淳风。只是他毕竟乃一卦师,只是在市井百姓中扬名罢了,出了长安,便无人知晓。”
顾况点点头,转过正题道:“孔大人邀了房相过府品茶,就在明日。”
“好得很。”李沐风眼中精芒一闪,缓缓道:“若说动了房玄龄,长安便一半到手了。”
“若说不动呢?”
“这话,又转回当日了?”李沐风看看顾况,淡淡一笑,“当日我说,你看错了我,可知为什么?”
顾况没有说话,却紧紧抿住了嘴唇。
“因为你看错了房玄龄。”李沐风没等顾况回话,自顾说道:“房玄龄或许不帮我,但也绝非太子一党,他心中有自己的计较。否则,以我的行事,会拿孔尚书一家的安危来冒这个险么?”
“从那件事起,你成熟多了。”李沐风轻轻叹了口气,“我也知道你一直心存怨恨,我不怪你。就连我自己,也是怨恨自己的。”
“但是,”李沐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,“别让这些蒙蔽了你的眼睛。”
顾况怔怔的看着燕王,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。当真怨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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